第八章 军舰

（一）

总而言之，真之毕业了。

---从不学习的人却以第一名毕业了。

(资料图)

这在低年生里也成为了一个传说。

真之在他还是最高年级的一号学生的时候，有个新入学的伊予大洲出身的学生叫做竹内重利。后来成为了中将。

“伊予大洲只是个六万石的小藩，全校也只有我一个人”

正如他在后来特地说到的那样，当时，学生们在士兵学校以藩派为中心团结在一起，虽然比真之高一年的广濑武夫为打破这一局面四处奔走，可是却没能改变当时这种世间常理。

进学校和的第一个星期天，竹内重利正在一个人独自寂寞的时候，被这个“第一名”的真之突然叫了出去，

---跟我走。

他命令到，然后就走出了学校。

在岛上有个叫小用村的小村庄。在那里真之这些伊予出身的学生们租了一间屋子作为自己的俱乐部，每到星期天便聚集在这里喝酒。这天，竹内重利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坐着两个高年级学生。

“松山藩的山路一善”

“宇和岛藩的酒井邦三郎”

他们自我介绍道。伊予出身的人就这四个。

---上课和训练都不要输给萨摩的噢。

真之这样训诫道。那些旧藩出身的人都是这样团结一致组成乡党，也是出于一种对“萨藩海军”的反感。

真之毕业时，把竹内重利叫来，

“这个给你”

他留下了一堆厚厚的资料。打开后一看原来是入学后到毕业为止的大小考试试题集。有真之入学之前的，也有之后的。

“这是过去五年的考试题目。教官都有自己的习惯，一般这些常规题都会反复出现。再加上通过仔细观察教官的脸色和说明方式就可以掌握他的特性。通过上面这两点自然就可以判断会出些什么题目”

他这样说道。

“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卑鄙啊”

竹内这样问道。

“考试和打仗一样，打仗是需要运用战术的。运用战术时就可以不受道德的约束，所以谈不上卑鄙”

竹内重利看了一下问题集，发现在每个题目下都用铅笔标注了解答要点。解释方法很是简单明了。

---不得不去模仿那些凡人啊。

他日后回忆道。

秋山真之的头脑和性格太富于创造力了，不适合那些墨守成规的东西。他这样说道，“秋山真之是在从士兵学校的强制性教育中被解放出来后，才踏上他的天才作战家的道路的”

（二）

毕业的时候是七月。

按照海军的规定是与此同时成为了少尉候补生，登上了练习舰接受实地训练。

被选为练习舰的是【比叡】和【金刚】。都是明治十一年从英国买回来的姐妹舰，排水二二八四吨，可以算是当时这个国家的主力舰了。

训练时不会开到远洋。

在日本沿岸打转。七月，从江田岛出发一路进行了各项训练，沿着太平洋沿岸向东航行，到了远州滩的时候和一艘外国军舰擦身而过。

看旗子可以知道这是艘土耳其军舰。舰名叫做埃尔德克劳尔，是为了护送亲善使节而来到日本的，现在是在返航途中。

“土耳其是极东地区的支那还是亚洲的大民族之一，因信奉伊斯兰教所以风土人情和日本有着很大的差异。虽然他们的皇帝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在国内努力推行近代化的政策，不过在明治十年到第二年期间与俄国爆发了战争，并以失败告终。虽然此后领土遭分割后小了很多，但还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国家”

【比叡】上的教官在讲义中这样介绍到。

当时军舰还主要是靠风力推动的。

当然也配置了蒸汽装置，不过当时的军舰原则上是利用风力，蒸汽动力只是在进出港口时或者风实在太小时才会使用。

船员都是操风能手，熟练的调节着风帆，一直保持着五节左右的速度乘风破浪向前进。

风况好的时候，还可以开得更快，比如说七八节。那种时候全舰水兵们都会心情愉快，感觉上真的是，

---像射出去的箭一样。

这种快感只有经历过帆船的人才能体会，当无帆的机械动力的航行时代来到后，那些老资格的船员们还是不能忘却以前的快感，在训斥年轻人时每次都会提起自己以前的这一骄傲。

【比叡】和【金刚】进入了横须贺港。

九月份台风的季节来临了，暂时不能出海了。特别是十六日来了一次特大台风。

这次九月十六日的台风，竟然使刚才提到过的那艘土耳其军舰在纪州海域沉没了。

详细消息是在几天后才传来的。

在能野海滩遭遇了台风，被吹到了陆地附近的樫野崎灯台附近后沉没的，土耳其的亲善使节海军少将苏曼·巴沙被淹死了，舰长以下一共五百八十一名遇难。

幸存者只有六十九名。

这些幸存者们暂时被安置在了樫野崎灯台的下面，然后被送到了神户由兵库县负责照料，政府决定用【比叡】和【金刚】把他们送回土耳其。这让真之兴奋不已。第一次可以远洋航行了。

（三）

【比叡】和【金刚】的日程安排是，

十月五日  从横须贺港起航

十月七日  进入神户港

来到神户后，把被安置在卫生检疫所的土耳其军舰的幸存者们分成两批带上了军舰。

（长得真是不一样啊）

真之这样想到。土耳其人很久以前是中亚地区的草原游牧民族，在语言学的区分上和蒙古语，日语一样属于乌拉尔·阿尔泰语系。原本外貌应该和日本人很接近的，不过后来与中近东的许多民族混血后形成了他们固有的外表。

土耳其的兴起是在十三世纪初叶。受到蒙古人的征服事业的刺激，这个民族也开始了他们的西征，迁徙到了亚美尼亚，在这里接触到了回教文化。十五世纪中叶，占领了君士坦丁堡后灭亡了东罗马帝国。十六世纪征服了匈牙利。那一时期由土耳其代表的亚洲势力达到了世界的顶峰。

当时土耳其人背负着解放那些被基督教国家所压迫的人们的宗教人物。这个原本是中亚的荒蛮民族，几乎没有自己的固有文化。宗教是借用了阿拉伯人的。裤子这些是借用了萨拉森人的，上装又是从波斯人那里模仿的，头上还包着印度人的头巾。最厌恶的是基督教，完全不接受西欧文化，以和基督教国家做斗争为宗教使命。

然而到了十七世纪中叶，东西方形势发生了逆转。

在以君士坦丁堡为中心的回教文明停滞不前的同时，西欧文明却有了飞速发展，西欧各国的实力突飞猛进，到了十九世纪土耳其的国家政治十分混乱，民族气概也日渐消退，决定了他们衰退的命运。

一八七八年，日本的明治十一年那一年在柏林召开了各国会议，土耳其的领土被列强们瓜分。几年后突尼斯也被法国抢走，埃及被英国抢去了。

“在亚洲土耳其凋零了，取而代之的是日本的崛起”

在军舰上有个军官一边走着一边吟诗似地说道。当时是帝国主义时代，就像要通过奥运会选手们的成绩来决定国家的命运一样，胜负意识的强烈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真之的青春就处在这种时代的正当中。

（四）

“看着这些各种各样的土耳其军官们”

当时搭乘在【比叡】舰上的时事新报的特派员野田正太郎在他的报道里这样写道，

“嘴上蓄着漂亮的胡子，肤色比预想中要白很多。身穿新发放的衣服，坐在那里神色从容，毫无在异乡遭难的样子”

相互之间语言不通。

因此从神户雇了一个翻译。一个叫做列比的罗马尼亚人，在神户经营着小饭店，会讲土耳其语和英语，所以就带上了他。

军官们被安置在了军官室，所受的待遇也和日本的军官们一样。下士官和士兵们也被分到了下士官·士兵居住区，虽然没有给他们安排打扫卫生之类的工作，不过吃饭什么的还是要他们自己管好自己的。

十一月一日，到达了新加坡，当地的土耳其相关人士和回教僧侣们来到了军舰，给他们带了了同胞们的慰问金。

慰问金的数量相当可观。不过奇妙之处在于他们那些土耳其下士官·士兵们把这些钱收集起来后，来到了【比叡】的第一分队长坂本一大尉这里，恳请道，

“希望把这些钱寄存在日方”

坂本大尉拒绝道，

“没有这个道理的”

他的理由是这些钱应该由土耳其军官们来保管，而不是交给日本军官保管。他们却摇起了头。说道，

“你不了解土耳其的情况。在土耳其像这些军官一类的统治阶级已经全部腐败透顶了，根本不可靠。把钱寄放在他们那里等于是寄放在了强盗手中”

实在没办法，坂本大尉只好收起这些钱，做了一本帐，记好了明细金额。从这点也可以看出土耳其帝国已经相当腐败了。

坂本大尉对土耳其的社会制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空闲的时候就去和一些土耳其军官们闲聊。

据他们所介绍，在土耳其是划分了阶层了的。分为贵族和平民。他们的贵族和欧洲不同没有牢固的世袭观念，有实力的平民也可以成为贵族。比如说农夫出身的人也可以称为首相，而且首相也并非世袭。这点上土耳其和日本还是非常相似的，也就是说是公平社会。

“这点上我们比俄国要优越。在俄国贵族以外的人是不能当军官的，在土耳其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做军官”

不过就坂本大尉的观察，土耳其的军官和自己的下士官·士兵们毫不相干，相互遇见也形同路人。

这点上真是无法理解啊，坂本对真之这些候补生们这样说道。

（五）

世界上的各个国家，都挤在一起相互竞争着扩张着自己的势力。军舰就是这一代表。

日本在明治维新后的二十几年中，多少也收集了一些军舰。和世界列强们的东洋舰队相比根本谈不上什么性能问题，大多数是老朽军舰和铁架木壳的，有钢铁建造的只有【高千穗】，【扶桑】，【高雄】，【浪速】，【筑紫】这几艘，而且都是些一千吨到三千吨左右的小船，根本谈不上什么海上力量。

明治政府的方针是大中舰只从国外进口，炮艇之类的小船自己建造，因此在横须贺的造船厂也下水了几艘舰艇。比如说八九七吨的【清辉】（木造）就属于这一类，这只【清辉】于明治十年下水，到了明治十一年为了宣扬“国威”用了一年成功的巡访了各大亚洲·欧洲港口，结束了这次远洋航行。

这期间，邻国的清国也总算迈出了近代化的步伐。李鸿章成为了宰相，从明治十二年左右开始加大了舰队建设的力度，到底是大国，一开始的规模就是雄大的，并行设立了四大舰队，分别是，

北洋

南洋

福建

广东

一共拥有八十二艘军舰，其中针对日本的防御舰队北洋舰队是规模最大的。如果后面中国大陆没有发生内乱，这支舰队持续发展下去的话，包括日本在内的亚洲的历史将会被改写。

有一个可以证明李鸿章的政治构想力的规模之宏大的就是，他配备了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两艘战舰。

那就是，

【定远】

【镇远】

由德国的伏尔铿造船厂建造，船两侧的装甲板是由三十厘米的钢板铺成，可以被称为永不沉没的战舰了，排水量达到七三三五吨，时速可达十四·五节，主炮居然配置了四门口径三十·五厘米（十二英寸）的巨炮，在当时的日本人的眼里简直就是个怪物，另外还配置了两门十五厘米，四门七·五厘米的炮。

而且【定远】和【镇远】有日本军舰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炮塔。大炮可以由炮塔来改变射击方向，同时炮塔也装备了三十厘米的装甲。

明治二十四年七月，真之他们远航归来时，清国的北洋水师在提督丁汝昌的带领下，以“亲善”的目的来到了横滨港，除了上述两舰外还有【经远】，【来远】，【致远】，【靖远】一共六艘。当然是为以外交上的威吓为目的的。

（六）

在明治二十四年七月十七日的东京日日新闻上有这样一段报道，

“清国北洋舰队司令官丁汝昌，帅数舰来航，榎本外务大臣为丁汝昌举行了欢迎游园会”

标题很大，内容却只有十几行，只报道了地点（后乐园）和人数这些东西。

在这之前，这个北洋舰队已经在长崎港停泊过，不过上岸的士兵们毫无军纪，凭借着舰队的威力频繁的发生了很多扰乱当地百姓，抢夺物品的事件。

之后在神户靠岸时，为了防止长崎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司令官丁汝昌没有让这些水兵们上岸。

在横滨也每次只允许数人上岸。因为受到了司令官的严重注意，所以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日本方面，也通过警察和学校贯彻了---欢迎---的宗旨，没有发生挑衅清国方面的事件。

在横滨靠岸后，来到南京町观光的清国水兵的打扮十分新奇。他们没有没有穿着水手服，而是戴着草帽，穿着淡蓝色的细纺绸的衣服，腰束着红色的带子。在港内停泊着的清国军舰上，飘扬着黄龙旗。

丁汝昌他们在接受了榎本外务大臣在后乐园的招待后，向日本的各界要人发出邀请，邀请他们登上旗舰【定远】举行茶话会。

“我也收到了邀请”

当时的众议院议员，东京日日新闻社的社长关直彦这样写道。他们被带往舰内到处参观，还向他们展示了备受瞩目的三十·五厘米的主炮的实际操作。

“怎么样啊，这个很厉害吧，表现出你们日本肯定赶不上吧之类的态度”

关这样写道。同时看看漂浮在同一港口内的日本军舰是多么的寒酸。最多只能说“他们舰上的将士们的士气不够旺盛。在实战情况下不是日本将士们的对手”，关也只有这样自我安慰道。

这次北洋舰队的来访，在外交上对清国来说是否算是成功，的确是个疑问。

日本朝野上下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下子使海军省争取舰队建设的预算容易了很多。虽然议会对庞大的海军扩张费用面露难色，可是政府在通过让天皇出面干涉，还有获得舆论的支持这些手段后，使海军的扩充计划付诸了实施。

虽然没能赶上之后的日清战争，不过还是让议会批准了从国外定制【富士】和【八岛】两大战舰。而且把在北洋舰队到来之前就定制的【严岛】，【松岛】还有【桥立】这三艘以美景为舰名的军舰的竣工日期提前到了明治二十四年的夏天（只有【桥立】未能按时竣工），另外快速巡洋舰【吉野】也将在两三年后在英国建成。

（七）

明治二十五年五月，真之被正式任命为海军少尉。

在军舰【龙骧】上担任分队员，第二年，转到了【松岛】同样担任分队员，马上有被免除了这一职务，

“任命你为在英国建造的军舰【吉野】的返航委员”

明治二十六年六月，他接到了这样的命令。

“才任职一年就被派去英国，秋山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将来肯定能做参谋”

说这句话的是，被称为海军夫人的品川的阿直太太。

当时日本海军的舰艇还是把旧幕府以来的品川港作为投锚地。

舰上的军官们航海归来，就会停泊在品川的海面上，然后换好衣服上岸。

因此品川有专门的“上岸旅馆”，名字是村田屋传右卫门。在东京大家都会住在村田屋。

村田屋有个女招待总管。那就是，

“阿直太太”

海军军官没有人不认识她的，也都受到过她的照顾，而她呢，牢记着上至将官下至新任少尉的这些海军军官们的名字和习性。出身家庭是旧幕府将军的直臣，说起话来略带有豪爽之气。

“我啊，最讨厌在自己身上多费手脚，也不是夸口，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化过妆呢”

她那漂亮的皮肤根本不用化妆，嘴唇一直干干的，双眼一直不停的转动着。真之刚当上军官时她四十出头，这天来到了这个海军夫人这里做礼节性的拜访。

“太神奇了。你是伊予的？”

她惊讶的说道。真之问她为什么惊讶时，她说她死去的丈夫就是伊予大洲藩出身的水手。

“不过，作为伊予人的话，你有点太凶悍了”

她这样说道。

因此以后对真之特别照顾，这次从【松岛】上岸后，马上就来到了村田屋，报告道“要去接收【吉野】了”，

“啊，啊”

她表现出得有点惊讶过头了，接着就说了刚才那些话。

【吉野】是一艘巡洋舰。

---虽说是巡洋舰，可是【吉野】会像追踪狗熊的猎犬一样咬住【定远】和【镇远】不放的吧。

在海军内部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事实上这艘在英国的阿姆斯特朗公司定制的军舰也是为了专门对付两远的。排水量只有四一六〇吨，舰炮是十五厘米的速射炮四门，十二厘米的速射炮八门这样的轻装备，航速却出奇的快，达到二十二·五节，是世界上航速最快的军舰。可以以它的高航速和速射炮对敌方的巨舰进行扫射。

（八）

巡洋舰【吉野】的返航委员共有十五名，后来担任这艘军舰的舰长的河原要一大佐是委员长。成员包括，

副舰长    坂元八郎少佐

航海长    梶尾良吉大尉

炮术长    加藤友三郎大尉

水雷长    村上格一大尉

分队长    高桑勇大尉，西绅六郎大尉

机械长    深见钟三郎机械少监

军医长    荻原贯一大军医

会计长    真野修雄大会计

分队员    井出谦治少尉，秋山真之少尉，田所広海少尉

航海士    木山信吉少尉

水雷主机  铃木三郎大机械士

还有常驻英国的加藤友三郎也被任命为返航委员，负责为他们做向导。这个广岛藩出身的大尉比真之早毕业十届。属于，

“岛村速雄班”

加藤毕业的这一届共有三十名，他们的第一名是土佐出身的岛村速雄。海军的习惯是每届的毕业生都以他们的第一名来命名，真之这届就被称为“秋山真之班”。

真之和加藤友三郎还是很有缘分的。在之后的日俄战争时，联合舰队的参谋长，最初是岛村速雄，他的继任就是加藤友三郎。真之在日本海的海上在两个参谋长的下面任过职。

“【吉野】很不错的哦”

他们这一行人，戴着圆顶礼帽，穿着黑色的双排钮大衣到达了伦敦，加藤友三郎也穿着同样的打扮前来迎接时这样聊到。

加藤是两年前来到英国的，担任了【吉野】的造船监督，负责与阿姆斯特朗公司联系。

他们在英国的住宿被安排在了，No.76,Gower Street的史坦利小姐家，这里是日本海军的特约旅馆，和品川的村田屋差不多。

女招待总管叫艾米丽，十分细心和善，不管是年龄还是风格都和村田屋的阿直太太酷似，所以海军军官们都叫她，

“阿直太太”

她也以此为骄傲，有时叫她的时候她回答的声音比真的阿直太太更加响亮。

“这就是英国的阿直太太啊”

真之细细打量着对方的脸想着。她的眉毛像鸟类的毛一样浓厚。

“阿直太太，来杯啤酒吧”

他尝试着用日语这样说到。

“Yes,sir”

竟然不可思议的可以沟通，端来了一杯啤酒。

“她日语很强嘛”

“老资格了啊。从山本权兵卫先生的时代就在这里了，她在海军的话也已经是大佐了”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个阿直太太日语的理解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可是从她嘴里却没说过一句日语。可能在这个女招待总管的思想里，英国人只说英语的傲气吧。

（九）

真之他们在埃尔杰克造船厂看见军舰【吉野】时，第一感觉就是这才是新时代的军舰啊，船上没有风帆。

真之在少尉候补生时呆过的【比叡】和它的僚舰【金刚】，当然也装配了蒸汽引擎，不过原则上为了节约燃料是用风力航行的，而且是以这个为理念而建造的军舰，这个【吉野】的推动力只有引擎。而且是世界上最快速的军舰。

“虽然个子小，可是可以成为猎杀【定远】，【镇远】的猎犬”

委员长河原要一大佐这样说道。的确如此，看外观就像是披风狂奔的猎犬。

担任设计的是在英国造船界被誉为英才的工程师佩雷德，他自己对这一行人说道，

---不管是自己还是英国的技术要设计出比这更好的军舰已经是不可能了。

这也是英国海军的传统。为日本还有智利这样的三等小国建造军舰时，会尝试各种各样的冒险，如果冒险成功的话就会被英国海军所正式采用。所以军舰【吉野】在中型舰里是当时世界上性能最好的了。

“中型舰”

这个【吉野】在后来被归类为二等巡洋舰，在当时还没有正式把战列舰和巡洋舰区分开来。

在明治三十一年之后，才有了战列舰，巡洋舰，海防舰，炮艇的区分。

以前日本在国外定制军舰时，返航时都是委托造船公司派的人。比如说现在日本的【扶桑】，【金刚】，【比叡】这类的“大军舰”就是经英国人之手开回日本的，从明治十九年的【浪速】开始才由日本人自己开回国。

理由是可以节约经费，同时日本海军的的技术进步也是原因之一。【浪速】的返航委员长是伊东佑亨，委员李还有山本权兵卫的名字。

和【浪速】相同舰型的【高千穗】也是在英国建造的，同时期在法国还定制了【畝傍】，这艘【畝傍】是委托法国人返航的。不过这艘军舰最后没能开回日本。明治十九年，在返航途中，可以确认的是最后从新加坡出的海，之后便像烟雾一样消失了。为此做了很多调查，不过事到如今还是没有答案。

军舰【吉野】于明治二十六年十月五日从英国起航，途经了普利茅斯，直布罗陀，伯德赛，雅典，哥伦布，新加坡，香港后，于第二年明治二十七年的三月六日，安全回到了广岛的吴军港。